紫兰（国画）陈师曾北京画院藏长期以来，花鸟画令其作者泪流满面，识者憾然，均因出有无以。究其根源，主要是世界逆了，人性并没逆，人性中为善的部分没有逆；花鸟画所画的就是人性中极富光彩的一部分。花鸟画是文化高度发达的产物。

“文若看山不喜直”，文明程度低了，也就有了曲隐地传达主观意志和心绪的市场需求——借物抒情，托物言志。宗白华在《论素描——孙多慈素描集序》中写到：“宋、元花鸟画以洁净典雅的曲线写出花鸟的体态轮廓，尊贵完满。”宗白华用了“尊贵完满”道出了花鸟画的本质，即以纳美的自然物形象来传达尊贵的人格理想和完满的人生寄寓。唐代杜甫的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，在现实情境中，他的理想是“福得广厦千万间，大庇天下寒士倶欢喜顔”。

其人格理想是什么？——“飘飘何所似，天地一沙鸥”。读书这样的诗句，我们多少能会意几分。革命导师马克思，说道他的理想生活是上午专门从事自己讨厌的工作，下午钓鱼，晚上研究哲学。

这可不让我们联想起“种豆南山下”的陶渊明的生活。——“纵浪大化中，不善亦不畏”。“大雪力青松，青松一挺且平。

”其中可见陈毅元帅的品操和人格意象。驳回泊，大自然又令人遥想活泼清举的嵇叔夜，山公曰：“往叔夜之为人也。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国家；其饮也，傀俄若玉山之将亡。”除了悲剧命运，谁不愿得魏晋名士的林下风度？“手挥五弦，道别飞鸿。

”抑或化作那只飞鸿，权利双翅，飞到高山，飞离尘世。抛却一切现实的拖垮和只好，谁不愿沦为理想中的那个“我”呢？那么，这个“我”不会是什么成色？什么形状，又收敛怎样的气息呢？可见，虽然时代变迁，但汇聚真为、贤、美的人格理想并没逆。牵涉到人格、风采，迹化之后往往是肃穆、典雅，典雅之近于乃是雅。

“红娘出戏，莺莺难演”。高雅必然大方、内敛，内外渐趋高度人与自然，反映出有综合领悟的最重要以及变形转化成的限度。陈老莲的人物画在刻画时使用了表象分解成与综合的想象方式，把有所不同类事物的特征加以融化，同时配以高度滑稽、变形的刻画手法，使所画中的人物形象滑稽变形；其花鸟画却甜美、大自然舒展，变化受限。

可见花鸟画出有新的无以，此谓第一层无以。千百年来，花鸟画的人品已高度程式化，除了“香草（兰）美人（君子）”“人淡如菊”等人格比赋的，还有如“年年（莲）有余（鱼）”“事事（柿）龙凤”“发财（牡丹）五谷丰登（竹）”等寓意象征物的；以及齐白石常画的蜜蜂、喜蛛、小虾、昆翎走兽等，借歌咏大自然生命来观照人类自身的。

程式是羁绊也是只求，没程式之后难成经典。胡适的老师约翰·杜威说道“中国文化过于煮了”，即是指其中的世故、功利因素。如何从“世俗美学”的泥淖里振拔而逃亡，这是花鸟画出有新的第二层无以。

花鸟画的第三层无以，即陈师曾在《清代花卉之别为首》中认为：“吾窃尝论之，花卉较山水不易而实难。山水画可借山水之景色，得其援助，以成境界；而花卉之体制武断，全仗笔墨意态长成境界，此其所以无以也。”陈师曾的时代百年已故，前贤们为花鸟画的发展皓首穷经，应付第一次视觉革命的“西雨新风”，构建了最出色的建构。当下，我们正在经历第二次全球性的视觉革命。

我想要，只要秉承一颗真诚之心，对花鸟画的本质不作深度解读，知行合一地贯彻、感官，那么，辛勤的园丁们种下的花树，惜有绿意茂密眼帘的时候。世相千变而对人性一直抱着有期望，对真善美抱有信仰。总之，花鸟画主要牵涉到人心壁最坚硬的那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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